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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龙，你！？”刘雨欣瞪大了眼珠子，仿佛想到什么了一般，那，那不就是上次丽娟姐取钱，刁难的那婆娘取的一万块钱硬币么？
足足十万颗一角的硬币，总共就一万块钱，有啥数的？
“雨欣，知道就行，说出来干啥？让他自个儿数去吧。”何静文拉了拉刘雨欣。
刘雨欣一想，也对，好好收拾收拾大伯父，小学都没毕业，能数得过来？你不要账吗？自个儿数吧！大过年给父母难看，这点儿惩罚算得了啥？
“小龙，你，你怎么替我们家还钱了啊？这....我....”姚岚抹着泪花，泣不成声，“哎，让你看笑话了啊，咱家.....”
龙根微笑，“阿姨，小事儿，哭个啥？走，咱们一边儿烤火去，让他一个人慢慢数吧。”
为了给刘雨欣爹娘挣面子，龙根又从后备箱扯出几条软云来，李大宝送的大中华抽惯了，软云不得劲儿，拿出来给瞧热闹的人散了。
“呵呵，叔叔婶婶们，你们好啊，我是雨欣的男朋友，叫龙根。”龙根冲大伙儿笑呵呵道：“初次见面，走得匆忙，没给大伙儿带上好吃的好喝的，来来，见着有份儿，一人领两包烟，烟有点儿撇，上不得台面，大伙儿凑合着抽啊。”
“对了，还有点儿糖果，来来来，大伙儿给分了，拿回去给小孩子吃了吧。”
一听这话，瞧热闹的人跟疯了似的往前涌，乖乖，二十好几的一包烟还能差了？两包哩，见者有份儿，哎呀，这小伙子出手太阔绰了，把人都给整懵了！
“啧啧啧，看会热闹白捡几十块钱回家，嘿嘿。”
“哎呀，刘志成那老家伙摊上这么个女婿，撞大运了啊。”
“可不咋的？老刘家要转运咯。”
“我就说雨欣那孩子有本事，人长的俊俏，老有学问了，搁古代，那就是个状元郎哩.....”
“哎，小伙子，我家也有个姑娘没出嫁呢，你要个二房不？我把女儿嫁给你。”人群中一小老头，冲龙根喊道。
龙根还没作声，人群中有人骂道：
“刘老根儿，就你那女儿，长的五大三粗，一脸横肉，谁敢娶啊？别恶心人了，寒碜不？”
刘老根一脸讪讪，笑呵呵没吭声。
“小混蛋，还挺招人稀罕啊。”何静文低声骂道，一脸笑意。见自己男人优秀，脸上也有光彩不是。
龙根挨个挨个发东西散烟，诚心看刘志文笑话似的，又冲一旁的刘雨欣、姚岚母女俩说道：
“今儿过年，大伙儿别着急走啊，咱们坐下来喝点儿茶，唠唠嗑儿啥的，顺便看刘大伯数钱啊。雨欣、阿姨，你们去给大伙儿整点儿水，我把车挪一挪，院子里烧堆火儿，大家一起乐呵乐呵！”
“哎，好。”母女俩颠儿着屁股蛋子，飞快忙活起来。
龙根冲大伙儿直乐呵，那笑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，别说一般小姑娘遭不住，看的人群里几个老大娘都有点儿把持不住，大小便失禁了。
“刘大伯，数多少了啊，要不要帮忙啊。”龙根一拍脑门儿，有些懊恼，“对不住了，刘大伯，取钱那会儿，柜台小姐说只剩下硬币了，时间一长，我也忘记是多少了，你自个儿慢慢数啊，抱歉了，劳烦你老人家了。”
刘志文一脸铁青，麻批的，老子小学没毕业，只晓得扁担倒地上是个“一”字儿，这一麻袋密密麻麻，全是一毛的，咋数啊？
“门前大树下，游过一群鸭，快来快来数一数，二四六七八......”一旁的何静文突然唱响了一句儿。
刘志文馒头黑线，“啪”的一声，手里一捧硬币扔进了袋子里面，黑着脸，又数一遍！
“村长，老头儿真想给你帮帮忙，可是又怕少了数，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啊。”刘老根坐在一边儿，砸吧着旱烟，露出一口黑牙，嘿嘿笑着。
刘志文横了刘老根两眼，又把手里的硬币数了一遍，哼了哼鼻子没吭声，专心数钱。
要说刘志文没读过啥书，脑瓜子并不笨，太多了记不住，分成十个一堆，一堆一块钱，一大堆就是十块钱，这下倒是好多了。
可老天作怪，一股寒风吹来，冻得手脚冰凉，狗日一个一个的，把火全给围住了，喝茶抽烟，聊天打屁，好不热闹。
“小龙，真有你的。”刘雨欣冲龙根眨巴着眼睛，抿嘴轻笑。
何静文忙着帮腔，“小混蛋要连这点儿屁事儿都处理不好，你能瞧上他？”回头看了看刘志文鼻涕眼泪一把抓，笑得更欢实了。
恶人还需恶人磨，这话真没错。遇见了小混蛋，村长算个球？连乡长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，这点儿小场面算啥？
“没有没有，小孩子过家家了，入不得法眼。”龙根谦虚道，“刘大伯，数好了没啊？大伙儿等着你喝茶呢。”
刘志文黑着脸，哼哼鼻子没吭声。心说道：“麻批的，真有那个孝心，你不给老子端来？狗日的，老子才抽五块钱的天下秀，小兔崽子抽大中华，也不给老子扔一根儿尝尝味道。”
“小龙，来，喝茶。”姚岚亲自给龙根端了一杯茶来，自己炒焙的茶叶，没啥卖相，味道还是挺不错的，清香淡雅，润润喉咙，正合适。
龙根接过茶杯，忙着感谢，“阿姨，你，你快坐。快坐。”
“哎，大冷的天儿，东奔西跑的干啥啊？”龙根拉着姚岚坐下，望向车屁股后面数钱的刘志文，道：“过年嘛，烤烤火，喝喝茶，跟乡亲们多走动走动，唠唠嗑啥的，多自在！哎呀，可冷死我了啊。”
“喂，刘大伯，数够了没啊？咱们大伙儿还等着你呢，哎呀，数钱是大事儿又不好意思耽误你，要不我给你端盆火来？”龙根兀自又摇摇头，“哎，瞧我这记性，世上最痛快的事儿莫过于数钱，刘大伯应该很开心吧。”
“小混蛋，老子让你得瑟！”刘志文暗暗骂道：“看老子咋收拾你老丈人一家子！麻批的，那十来亩地不想承包是不？哼！”
“行了，小龙，别太过分了。给点儿教训就行了呗，挖苦他干啥？”刘雨欣拉了拉龙根，低声道。
到了这个份儿上，只要不是傻子，都能瞧出来，刘志成的女婿不高兴了，有意刁难刘志文！
不过，刘志文在本地还算有些王八之气，一行人围着火堆儿笑呵呵唠嗑，却无人提及刘志文，谁要得罪了他，以后日子可难过了。
“一块，十块，一百块，一千块，哎哟，我的老腰.....”一个小时过去了，刘志文弯腰驼背慢悠悠站了起来，揉着老腰，两手冻得通红。清鼻涕一个劲儿往下流。
龙根嘬了一口烟，笑呵呵道：“刘大伯，还没好呢？哎呀，都快吃晚饭了，你倒是快点儿啊，别耽误大伙儿吃饭啊，哎哟，肚子都饿了....”
“哼！”刘志文哼了哼鼻子，瞪了龙根、刘雨欣一眼，掏出老版诺基亚手机，跟家里拨了一个，“都给老子过来，刘志成家里，快点儿！干啥？数钱！次奥！”
挂了电话，刘志文蹲地上又忙活了起来，几分钟，又进来三人，一个婆娘，两个小伙子，憨头憨脑的，跟王八蛋似的，没点儿灵气劲儿。
“那女的就是刘志文的老婆，叫刘桂兰，两个儿子，刘虎、刘宝，老大刘虎已经结婚了，刘宝还没呢，跟我同岁儿，好吃懒做的主儿，不是啥好东西。”刘雨欣冲龙根耳语道。
龙根暗暗点了点头，一家子来了，又能咋的？老子要玩儿，能玩死你！哼！
太阳要落山了，姚岚给大伙儿换了热水儿，添了柴火，到厨房忙活晚饭去了，今儿咋也得好好感谢小龙不是。
没嫌弃老刘家负债累累，反而慷慨解囊，帮着打好乡亲关系，这人情可去大了，不好好招待以后咋见人啊？
“嗯，雨欣跟着小龙准没错儿！这事儿得早点儿定下来，生米煮成熟饭也没事儿！”姚岚暗暗下定决心，等老头子一醒来，商量着把女儿嫁出去。
人多力量大，十万个一毛的硬币，大半个小时，刘志文一家四口，总算数了个清清楚楚，，明明白白，十大堆，一堆一千块钱，白花花的摆了一地，跟银子似的，刘志文一家子冻得脸不是脸，鼻子不是鼻子的，要多难看有多难看。
“哎呀，这么快就数好了啊，厉害，厉害，不愧是村长！”龙根笑呵呵递过了一根儿大中华。
刘志文眼珠子一亮，麻批的，终于舍得给老子散根儿烟了。忙不迭点燃深深嘬了一口，呛得眼泪一把泪一把。
“谢谢你啊，刘大伯，今儿要不是你们一家子，我还不知道袋子里究竟装了多少钱呢。”龙根一脸感动，“这儿一万块钱是吧，一共欠你两万，五千的利息。”
“你还得给我一万五才够。”刘志文夹着烟深深嘬了一口，抢先说道。心里却想着，“还差老子一万五，要还不上，老子照样把小汽车开走，让你狗日的得瑟！”
龙根连连点头，打开车门，拉开副驾驶的盒子，塞了满满的一箱子钱，白花花的，至少得有二三十万！
抽出两叠，又数了五千，递给刘志文。
“来，一共二万五，你跟我老丈人的帐清了啊。哦，对了，还得感谢你帮我数硬币呢，哎，我都不知道里面究竟多少钱，这下算是明白了。以后一定要记住啊.....”
“雨欣，来，拿个铲子来，把硬币装起来.....”龙根又嚎了一嗓子。
刘志文拿着两叠毛爷爷，愣在当场，又惊又怒。惊的是臭小子随随便便车里塞好几十万；怒的是，自己被当了枪使！
麻批的，白白替人数了一下午的硬币！这不当着大伙儿的面打自己脸吗？
“小杂种，你给老子等着瞧！”刘志文纷纷离去，龙根摆手不送。
“天啊，好多钱啊.....”
“老刘家是真发了....”
“也把刘志文得罪死咯，走吧，没热闹可瞧了，回家吧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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